南康文学2022年第41期(总第232期)

 人参与 | 时间:2024-05-03 19:23:39

南康文学2022年第41期(总第232期)

编者按

露渐白,月更明,文学秋愈深。期总近期,第期作协组织会员创作了一批有关秋天主题的南康年第文学作品,特精选成集,文学现刊发秋天专辑(三),期总以飨读者。第期

D






[现代诗]


秋天的抒情

钟骏炯


秋天,总有辽阔的文学部分

占领天空。秋天

总有金黄的期总事物

高过头顶。沿着河堤行走

是第期城市的色彩,还有

乡间的南康年第晨雾


对秋天的抒情,从一个节日开始

在另一个节日里

结束

这中间的文学时光,就是期总幸福

那一片琅琅书声里

有爱,那一轮圆月里

有我最初的憧憬

三尺讲台之上

是一个人的执着,年复一年的坚守

是晨昏之间

阳光般灿烂笑容


当我在阳台上仰望

心中的微澜

化作昂扬的歌声

那些遥远的征帆,那些

行进的脚步

就在依稀的月光下定格


聆听舞台上的赞美

我有

秋天的抒情,铺展的热望

打开视野

礼赞的日子

我可以坐在观众席上

聆听

风吹过,依然是

时代的潮声



石榴赋

冰雪客


院子里石榴的洋红色花朵传神,

在新鲜有光泽的叶片丛中,

深得夏天贲张情绪的神韵。

每个出门经过石榴的早晨,

见它舒展轻盈又不乏

清风里生长着的愿力。我受其感染。

在某个困乏的瞬间,石榴的花开在眼前。

以至,我忘了一棵石榴树在院子里长了八年。

直到果实长成拳头大,

秋风吹起时摇晃,沉实负重,如稳重的小伙。

果实和花朵有不同的声调,花朵清亮生脆,

果实的声音低沉浑厚,像一口黄铜大钟。

母亲不关心石榴花,花落满地也不可惜。

却把开裂的石榴,掉地上的石榴,长坏的石榴

收齐放在饭厅的桌子上,风干了

也不扔掉。



秋天印象(组诗)

卢兆盛


秋叶


每一枚秋叶,都是时令老人

寄给大地的一张明信片

或黄或红,或宽或窄

都写满了真挚的问候与祝福


有人读出了落寞与凄凉

有人读出了悲壮与慷慨

有人读出了信心与希望……


其实,要了解秋天

应该从认识秋叶开始

秋天什么时候来的

只有秋叶最先知道


其实,每一枚秋叶

都有一个自己的故事

怎么解读

秋叶都不会在意或计较


大地知道

离开树木后,归根

是每一枚秋叶唯一的愿望


秋蝉


站在秋天的舞台上

歌,一首接一首地唱

那劲头、那声势、那气场

一点都不逊于夏天时的表现

甚至还显露出一种拼命的迹象


是的,毕竟是此生最后的演唱了

那就要唱出一生最高的水平

既然就要诀别了,那么每一首歌

都要力求精彩,而且最好都要

成为绝唱


声声蝉歌,高亢嘹亮

穿过渐黄的秋叶

穿过火辣的秋阳

在蓝天与大地之间

浩荡回响


秋荷


既然秋风已经发话了

那就准备谢幕吧

曾经的美丽、繁华与精彩

都跟着夏风远去了,不过

所有的倩影,池塘都已摄下

并且全部备份了


先前告别了的蜻蜓不会忘记

刚刚离开的白鹭肯定也不会忘记

还有塘里的鱼、虾、螺蛳

当然也都不会忘记


明显瘦了许多的塘水

尽管涟漪稀了、少了

却依然守护着荷的每一个秘密……



秋水


没有了春天时的喧腾和汹涌

没有了夏天时的激昂与澎湃

所有的河流,进入秋天的领地

便都一律安静下来了


瘦了,浅了

却更加清澈、更加透明

这种局面的形成,当然是

秋风与秋阳紧密合作的结果

秋风负责梳理

秋阳负责过滤

每一片波光每一圈涟漪

都打上了秋天的印记


因此,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吟咏

永远都是那么美丽、那么动人


[作者简介]

卢兆盛,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习作散见于国内公开发行的300多家报刊。



[散文]


秋天的色彩

吕传彬


宋代韩琦《九日水阁》一诗中虽然说:“虽惭老圃秋容淡,且看黄花晚节香。”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秋天的容颜并非如想象中的清薄淡然。事实上,秋天除了常见的菊花之外,仍然有许多鲜艳的花叶在萧瑟的秋风里展现着绚烂如春花般的色彩。比如说,我们秋天时候常在庭院里见的变色植物“雁来红”就是其中的一种。

雁来红,是一种与鸡冠花同属苋科的年生草本植物。秋冬季节或植株成熟后,会自茎顶芽点处萌生色彩鲜艳的叶片,有绯红、桃红、褐红、黄、金黄等色;花腋生,甚小不明显,种子细小黑亮。由于秋冬之际,是北雁南迁的季节,因此有了“雁来红”的名字。

宋代诗人方岳有诗:“是叶青青花片红,剪裁无巧似春风,谁将叶作花颜色,更与春风迥不同。”正说明了雁来红的叶比花还鲜艳美丽,所以雁来红是一种赏叶植物。

雁来红另外还有“老来娇”“老少年”“后庭花”等称谓,又因长出的艳丽叶片和鸡冠花非常相似,所以又有“叶鸡冠”“叶鸡头”“十样锦”等名称。甚至,由于其叶子在秋天才开始鲜艳,古人怀疑她有返老还童之术,所以又被称为“草中仙”。晚明诗人陆树声,曾写过三首《老少年》的诗,其中一首说:“何事还丹可驻年,一枝真作草中仙。霜华洗尽朱颜在,不学春花弄巧妍。”

不过,据说最早称雁来红为“老少年”的是唐寅,唐寅就是有“江南第一风流才子”之称的唐伯虎。他有一首《老少年》:“人为多愁少年老,花为无愁老少年。年老年少都不管,且将诗酒醉花前。”诗人说,人之所以少年就有老态,原因在多愁,花之所以愈老愈鲜艳,恰在无愁,所以不管年老年少,都应该抛开闲愁“诗酒醉花前”,这些在在都表现出诗人及时行乐的洒脱情怀。

历代的水墨画家,画菊时也喜欢在菊花旁画些雁来红,用来冲淡些秋容的惨淡。当然,也有画家喜欢单独描绘雁来红的美艳。

清代恽寿平有一首题《雁来红》画的诗:“绿绿红红似晚霞,牡丹颜色不如他。空劳蝴蝶飞千遍,此种原来不是花。”诗中提到鲜艳的叶片,让蝴蝶误以为是花,因此徒劳的来回千遍。

当然,这是诗人的想象,因为在秋天,蝴蝶应该也很少了吧?

近代画家吴昌硕七十八岁时也曾画了一幅《雁来红图》,然后在画上题:“飘摇岂是九秋蓬,染就丹砂此化工。天半朱霞相映好,老来颜色似花红。”真不愧是画家作的诗,不用看画光是诗句,读来就令人顿觉满眼斑斓。

与吴昌硕同一时期的名画家齐白石,也很喜欢画雁来红。据说,齐白石在他湘潭星斗塘老家时,曾亲手种植过雁来红。他在一首《画雁来红》诗中写道:“四月清和始着根,轻锄亲手种蓬门。秋来颜色胜蓬草,未受春风一点恩。”后来,齐白石晚年移居他乡,特别喜欢画雁来红,或许正是画家想抒发对家乡的怀念之情吧?

事实上,有许多画家一辈子辛勤作画,到了老年,作品才逐渐受到世人的瞩目,这也跟雁来红老来才得到天公的眷顾而开始大放异彩非常相似。不过,画史上也不乏许多过世了才受到重视的艺术家。这样相比,老来能红,还算是幸运的吧?

●芙蓉

古人所称的“芙蓉”有两种,一种生长在水里,又名水芙蓉、荷花、莲花的花卉。白居易《长恨歌》里的“芙蓉如面柳如眉”,说的就是这种花。另一种是生长于陆地的木芙蓉,也就是《九歌》中“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里所说的芙蓉。因为荷花属于草本花卉,所以不可能在树梢采撷荷花。

这两种花不仅外型相差很大,而且生长的季节也不同。水芙蓉生长于夏季,木芙蓉则在秋季开花。

宋.姚勉《芙蓉》:“水芙蓉了木芙蓉,湖上花无一日宽。卷却水天云锦段,又开步障夹堤红。”诗中说明水芙蓉开过才轮到木芙蓉上场。

宋.周密《南楼令/唐多令》一词中,就开宗明义地说明了木芙蓉开花的季节:“开了木芙蓉,一年秋已空。送新愁、千里孤鸿。摇落江蓠多少恨,吟不尽、楚云峰。往事夕阳红。故人江水东。翠衾寒、几夜霜浓。梦隔屏山飞不去,随夜鹊、绕疏桐。”开于秋季多霜的季节,所以又名“拒霜花”也很贴切。

不过,苏东坡却有不同的看法,他在《咏芙蓉》一诗中说:“千秋扫作一番黄,祇有芙蓉独自芳,唤作拒霜知未称,细思却是最宜霜。”意思是唤作“拒霜”似乎不太对,应该称为“宜霜”才最贴切。其实细思量:花开于霜中不被霜所欺故称“拒霜”,而适合开于浓霜之晨,称“宜霜”也适宜,两者都对,看来东坡居士想太多了!又相对于水中的莲花,所以又称“木莲”。

木芙蓉每朵花只开一天,早上开时为白色,到中午转为粉红,到黄昏时则为大红,最后枯萎时萎缩在花托中。花色一日三变,如人饮酒,脸颊由白转红,所以又有“醉芙蓉”的称谓。

宋.郑刚中《芙蓉》诗:“池边几簇木芙蓉,浥露栖烟花更浓。地有鲜鲜金菊对,赏时莫惜醉千锺。”说的真贴切,面对有“醉”名的美丽花卉,当然要“莫惜醉千锺”。

不过,由于花的寿命只一日,因此开花季节时,木芙蓉随时都会有许多花苞等待每日开放。所以,明.徐霖《题芙蓉》诗这么说:“冷淡秋光不自禁,临风多少欲开心。城中桃李笙歌地,谁问寒江几浅深?”这“临风多少欲开心”是双关语,可以说想要开的心,也可以说想要快乐、开心的心。

四川成都据说在后蜀时代,由于花蕊夫人喜爱木芙蓉,因此蜀后主孟昶便在成都遍植木芙蓉,因此,成都自古以来就有“芙蓉城”的称谓。甚至一直到现在,成都还是以木芙蓉为市花,同时也以木芙蓉作为行道树。每到秋季,整个成都市笼罩在木芙蓉的花容之下,把秋天点缀得灿烂多姿。

木芙蓉还有许多不同的别名,如:九千面女郎、三变花、九头花、铁箍散、转观花、清凉膏等等。在中国台湾地区,每到秋季,郊外或山野也可以看到一种属于台湾特有的木芙蓉到处绽放着。这种台湾特有种,被称为“山芙蓉”或“狗头芙蓉”以区隔大陆种的“木芙蓉”。两者虽同为芙蓉,但花叶差异颇大。

台湾特有种的“山芙蓉”花朵只有一层五瓣,花朵较小,掌形叶虽五裂,但因裂处较浅,几近乎圆形;大陆的“木芙蓉”花朵较大,且花瓣多层,掌形叶,有较深的五裂。

虽然“山芙蓉”不若“木芙蓉”的花形花色引人注目,但白白红红的花朵,让台湾秋天的山野,也被点缀得有些纷缤与热闹。

●菅芒

深秋的河床或山坡上,总会看到一大片一大片被冷冽的朔风掀起,如雪般洁净的白色菅芒花浪,煞是好看。

许多人都误以为这些菅芒为芦苇,其实是大错特错的,芦苇花在秋天看起来是有点脏脏的褐色,其美丽无法与纯白的菅芒花相比。

说到这“菅芒”的“菅”字,原本发音为“间”,比如“草菅人命”,但偏偏只有在这里必须念成“关”,不过,自中文六书造字的原则来说是通的:“艹”头表示此字与草有关,而下半部“官”则为形声。看来,念成“官”比念成“间”似乎更有道理。

而我们笼统地称为菅芒或芒草的植物,其实还可以分成低海拔的甜根子草、白背芒、五节芒,以及高海拔的高山芒。

其实,如果你分不清楚其中的区别也无所谓,反正在秋天的河床或山坡上,它们总在秋风里舞动雪白的花穗,带给你一点属于秋天冷冽的悸动。

这菅芒花的白浪,成了秋天特有的、令人难忘的景致。

●枫

秋天最火红的风景莫过于枫了,艳红的枫叶,将原本冷淡的秋光打扮得热闹了起来!秋天还有什么比满山的枫红更令人惊艳与期待?

难怪杜牧的《山行》如此脍炙人口:“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大自然真是天生的色彩调配师,白云的白、霜叶的红,如此色相的对比,怎不眩人耳目?而这种大自然的祕密,被诗人逮个正着,于是,诗人杜牧几乎成了秋天的代言人了。

秋天也有火焰般炙热的风景,而不必然是枯藤昏鸦的萧凉。

这一切,因为有枫。这一切,因为有诗人。

●银杏

那一年,我们到京都赏枫,却意外看到了银杏。

刚开始,我们在种满枫树的园里,看到厚厚铺满一地的金黄色叶片。那可不是普通的枯黄,而是艳如黄金般光耀纯粹得难以形容的黄。真难想象秋天的银杏如此令人惊艳。

纯净如金的黄叶,配上鲜艳如火的红枫。不得不赞叹大自然配色功力如此美妙!

这几年,我在山区看到有人种起银杏,种树的人告诉我银杏又叫“公孙树”,年轻时种树,要到第三代孙子长大才看的到成果。原来,美丽并不是唾手可得,而是需要岁月长期的淬练,甚至需要几代的承传,才能有所成。

传承,仍然是人类文明得以进展的重要因素。

●落羽松

市郊有一片落羽松林,每到秋天,翠绿的松叶转成红褐的色彩,有别于枫叶的鲜红,却仍是秋天里令人侧目的艳彩。

以前,我常和父亲及妻子造访这一片属于秋天的树林,甚至,我们曾在这片落羽松林里邂逅了一家山娘鸟家族。一群蓝色的精灵在艳丽的赤褐色树林里来回穿梭,这样的美丽,让人永难忘怀。

或许我们太过靠近她们的巢穴吧?一只带头的山娘,好几次俯冲下来,用脚拨了父亲的帽子!似乎要我们离开。现在回想起来,这手段也称温和,因为她们并没有使用锐利的鸟喙攻击。

后来这片林子不知何故被砍伐掉了!

秋天不再有色彩,蓝鹊家族也不知去向,父亲也年迈了,我们就很少来了!


[作者简介]

吕传彬,80年代生人,现居重庆。从事医学工作的文学爱好者。先后在《中国铁路文艺》《短篇小说》《北方文学》《躬耕》《羊城晚报》《新民晚报》《龙门阵》《故事大王》等刊物发表文学作品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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